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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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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章

安然嘆了口氣,知道躲不過,只能坦白:“是沈澤衍,不過你千萬別誤會!我們倆就是恰好在車上遇見了而已。”

顧廷深抿了下唇,就在她以為他又要原地發瘋時,他只輕描淡寫回了句:“嗯。”

平靜得安然都要以為他吃錯藥了。

他炸毛的時候她不怕,突然間這麽安靜了,安然反倒覺得有些毛骨悚然。

車搖搖晃晃地開了,她趁著顛簸得身子左搖右晃時,用餘光偷瞄了他幾眼,想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瞄了幾眼,卻發現男人已經靠著旁邊的椅背闔上了雙眼,似乎真的沒將那件事放在心上。

莫非他突然想開了,不再糾結於一段毫無意義的婚姻中的精神忠誠了?

如果是這樣,那就太好了。

不過就算他仍舊執著於她有沒有和他的死對頭暗通款曲,她也沒必要再配合著戰戰兢兢了。

因為這次回去之後,按照書中的情節,她就能獲得大筆提成了。

有了這筆錢,還愁什麽找不到房子住?

市中心的房子她都能全款買下來!

到時候離婚協議直接摔在他臉上,從此以後他仍舊留在那小房子裏孤苦度日。而她,卻可以吃香喝辣,靠手握劇本走上人生巔峰,享富婆生活!

這樣的日子哪怕是前世她也沒體會過,上輩子自己就是一個苦逼的打工人,所以一想到未來的康莊大道,她就快樂得心尖都在顫抖!

“餵,你抖什麽?”

正做著美夢,身旁突然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,安然一轉頭,就見顧廷深眼神冰冷地望著自己。

她這才尷尬地意識到,原來剛剛自己不僅心尖在顫抖,就連身子也在跟著左右搖擺。

發動機上的位置本來就狹窄,兩人如果坐正坐直,尚且能隔出一條小縫。

但她只要一動,就能撞到他的胳膊。

剛剛顧廷深就這樣被安然生生撞醒了。

她連忙往一旁挪過去,嘴裏不停道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啊——”

一時情急,她忘記了這裏座位狹窄,往旁邊一挪,她整個身子就直接往邊緣墜下,語調直接飆升。

好在屁股著地前,胳膊被一股大力攥緊。

顧廷深的臂力驚人,早在她穿書來的第一天,看著他以一敵十時,就親眼見證過。

她整個人直接被提了起來,然而她卻無法安心下來。

因為與此同時,她的胳膊“哢擦”響了一聲,下一秒撕裂般的痛感從神經蔓延至大腦。

“草(一種植物)!!!”

安然痛得直接爆了粗口,一臉痛苦面具,狼狽地扶著手跌坐在座位上。

全車人都看了過來。

顧廷深看了眼她的胳膊,又看了眼自己的手,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“你說呢?!”

念及他只是好心辦壞事,安然已經極力控制情緒了,只雙眼含淚地瞪了他一眼。

顧廷深抿了抿唇,道:“我也沒想到你體質這麽差,年紀輕輕就骨質疏松,典型的缺少鍛煉。”

崩不住了。

安然直接站了起來,朝他吼道:“別以為你幫了我就可以侮辱我,你把我手弄折我還沒找你賠醫藥費呢!”

安然吼完,感覺自己的氣勢都漲了幾倍,甚至連胳膊都沒那麽痛了。

就在她想一鼓作氣,繼續討伐顧廷深的時候,前方傳來了乘務員暴躁的聲音:“站起來幹什麽?活膩了是不是?快坐下!”

安然瞬間慫了,立刻坐下來。

一坐下來,感覺胳膊關節處又開始劇痛。

顧廷深被吼了一通,難得的沒翻臉,只面無表情看著她。

“說完了?”

安然將頭撇向另一邊,故意不去看他。

“忍著點。”

他冷冰冰的聲音又傳過來。

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,自己的肩膀就被扣住了。

她迷茫轉身,和顧廷深對視上的那一秒,靈魂深處再次傳來暴擊。

骨頭“哢擦哢擦”的聲響,伴隨著她的尖叫聲響了好一會兒,全車的人都看了過來。

只見顧廷深渾身散發著一股正骨五十年老師傅的氣質,手勢端正專業,扣著她的肩膀快準狠下手。

做完這一切後,他雲淡風輕地拍了拍手。

而安然捂著胳膊,淚水不自覺湧了出來,感覺靈魂都不再屬於自己了。

“你想殺了我嗎!”

就算她剛剛聲音大了點,他也不至於直接上手報覆吧!

“胳膊轉一轉,看看還疼不疼。”

安然下意識就照他說的做了,轉了兩圈,發現好像真不疼了。

她後知後覺發現他剛剛並不是想謀殺自己,而是在幫她正骨。

她眼裏猶然含著一泡淚,語氣顫抖著質問:“你就算想幫我,也提前說一聲吧?”

顧廷深挑了挑眉,雙臂抱在胸前:“提前說一聲?以你的膽量,我如果不突襲,你的手就別想好了。”

那模樣賤兮兮的,不說是書裏的大反派,她都要以為是她前世的死對頭了。

果然壞人都是一個德行!顧承深如果是書裏的角色,肯定也是妥妥的大反派!

直到下車,安然都生著悶氣,一下都沒繼續理他。

下車拿行李時,她氣鼓鼓和顧廷深甩開了距離,搶先在前排拿下了一個沈甸甸的黑色箱子。

見顧廷深朝她走來,她看都不看一眼,艱難地扛著箱子放到地上,拉著它走入機場。

沒走幾步路,她發現顧廷深竟然在跟著自己,於是轉身沖他吼道:“你跟著我做什麽?這裏這麽寬的路不能走遠點嗎!”

顧廷深指了指她手裏的行李箱,又指了指他手裏的。

“你拿錯箱子了。”

安然狐疑地低頭打量了樣自己手中的箱子,可能是在車上顛得,李子之間縫隙小了,所以看上去沒那麽鼓了,但重量依舊是那麽沈。

於是她很自信地重新擡頭,與他對峙:

“怎麽可能?!我們箱子雖然是一樣的,但你之前提自己行李箱的時候我都看到了,輕飄飄的,我這箱子這麽沈,我怎麽可能拿錯?”

顧廷深眉頭一挑,而後將他手裏的箱子推至她面前。

“你試試它的重量?”

安然下意識便要拒絕,但目光落在它身上,發現它確實看上去有些鼓,很像她的箱子。

於是她狐疑地嘗試著提了提。

竟然和她的箱子差不多沈!

“怎麽可能?你之前的箱子裏分明沒放什麽東西的……”

她震驚的時候,顧廷深已經從她手裏抽走了她剛剛一直推的行李箱。

並且在她面前,親自表演了一下單手無壓力提行李箱。

做完這一切後,還唇角一勾,緩緩吐出幾個字:“骨質疏松。”

嘲諷完,他便悠哉游哉提著那行李箱繞過了她,去往了截然相反的候機室。

連續被羞辱了兩次的安然,原本還想著他破產終究與自己有關系,所以自己發達之後,多給他留一點。

現在的她!只想用人民幣!狠狠的!羞辱他!

這破祖宗,她不伺候了!

飛機抵達帝都。

她在人潮擁擠中走出了機場。

在飛機上她沒遇見顧廷深,想來兩人也不至於這麽有緣分,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還能買到同一飛機的機票。

然後她打了輛車。

這時候打車的人多,前面還有16個人排隊。

這種時候能盡快打到車回家才是最重要的,其他的什麽她都不在意了,於是將打車類型全部打了勾,包括拼車。

等了半個多小時,她的腿都有些酸了,才打到一輛車。

她總算能緩口氣了,於是只看了眼打到的車型以及車牌號,發現了那輛車後,她便將手機熄屏揣兜裏,扛著行李箱走了過去。

將行李箱擡到後備箱又是一項大工程,這車的司機見她是女人,卻並沒打算下車幫她。

她深吸了幾口氣,艱難地抱著行李箱將它扛上去。

就在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壓垮了的時候,手上突然一空,行李箱已經輕輕松松被擡到了後備箱裏,是一個人從身後伸手幫她的。

“謝謝。”

她剛松口氣,一轉頭,卻看見了顧廷深那張臉,她立刻進入戒備狀態。

“你來幹嘛?誰要你幫了?!”

她可沒忘記他嘲諷自己骨質疏松的事兒,她也是個有骨氣的人!

“當然是坐車。”

顧廷深將她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後,往裏推了推,又騰出了一個位置,將自己的箱子也放了上去。

安然連忙出手阻攔。

“誰讓你上車了?做人可不能這麽不要臉,我都沒請你你就來蹭了!”

她那點力氣在顧廷深眼裏當然不夠看的。

她極力阻攔之下,他還是輕輕松松將後備箱給關上了。

然後動作迅速地在她之前上了車。

安然氣鼓鼓地站在車外面,沒有上車,指著他狀告:“司機,這人我根本不認識!他就是流氓,竟然強行上車!”

司機雖然不熱心,但也算是正義的人,一聽說有危險分子,立刻正了正神色:“年輕人,我可警告你,青天白日的別做什麽違法的事,車上可是有監控的!”

“7006.”顧廷深甚至沒擡眼,在司機警惕的目光下給自己系好了安全帶。

“七什麽六你可別胡言亂……”話說到一半,司機才意識到7006好像是拼車乘客的手機尾號。

他這次奇怪的目光轉向了安然。

“小姑娘,我說你白白凈凈一個人,怎麽就有被害妄想癥呢?你是家裏有礦第一次出來打車嗎?”

安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搞懵了,顧廷深對她晃了晃手機屏幕。

他屏幕上明晃晃的車牌號,顯然和她打到的是同一輛。

她不信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機,才發現訂單上寫著一個“拼”字。

她的臉瞬間發燙,連忙上了車。

顧廷深坐在副座,她就坐在左後方,兩人井水不犯河水。

司機看了眼兩人的目的地,乍一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,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。

“嗬,還挺巧啊,你們從一個地方上車,竟然連目的地都是一個地方。”

安然內心腹誹,她才不想要這種巧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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